第6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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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
以利亞這話不說還好,一說讓龍形態的尼斯霍格直接狂化，不計生死的向著他發起了進攻：“去死！”
以利亞輕松躲過了龍形態尼斯霍格的攻擊，身旁出現了一排旋轉的白色光束,其中一束向著尼斯霍格射去，輕而易舉的刺穿了他的肩膀。
但那被洞穿的傷口很快被黑霧填補,周圍的組織快速填補著這一處的空缺。
交戰的雙方都沒有在乎這個小小的傷口,而是再次戰在一起。
哪怕是艾米麗這個外行，都能看出以利亞的實力遠超尼斯霍格,但以利亞並不怎麽出手，而是一邊躲閃尼斯霍格的攻擊,一邊嘴上冷嘲熱諷幾句。
“你真是太弱了，艾米麗不會喜歡你的。”
“沒吃飯嗎？再用力點。”
以利亞一邊打一邊挑釁,別說是喪失理智的尼斯霍格，就連艾米麗都有點煩了，她面無表情的給了以利亞一拳。
“你幹嘛打我,艾米麗！”以利亞委屈的扭頭質問。
“想打就打了,哪有什麽理由。”艾米麗甜甜的笑了笑,“對了，我想到辦法了。”
艾米麗說前一句的時候以利亞鼓起了臉，後一句立馬就忘記了挨打的仇，追問道：“什麽辦法？”
“你覺得不覺得尼斯霍格現在比之前清醒一點了？”艾米麗趴在以利亞耳邊問,“他剛才都能說話了。”
以利亞仔細端詳了一下被他揍的破破爛爛的邪龍，發出了無知的疑問：“有嗎？”
“……有！”艾米麗又捶了以利亞腦袋一下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偏見，她總覺得這個新生的腦袋空蕩蕩的,敲一下甚至能有空洞的回聲……
“好嘛,你說有就有。”以利亞答道，接住了尼斯霍格揮過來的利爪,身邊盤旋著的光束又一次穿透了尼斯霍格的手臂，“所以呢？”
“我們來到這裏之前尼斯霍格都沒什麽事，救人的時候他也還好，直到那個祭祀弄來了那個黑霧，尼斯霍格才失去控制變成這樣。”艾米麗分析，“但是他治愈傷口的時候要一直消耗這種黑霧，我認為消耗完了說不定他就恢覆正常了。”
這一通分析有理有據，直接把以利亞說服了。
“太厲害了，艾米麗，真不愧是你！”以利亞摩拳擦掌躍躍欲試，“也就是說，只要把這些力量消耗完，尼斯霍格就可能恢覆正常是吧？”
“我猜是這樣的。”艾米麗鼓勵道，“先試試看吧。”
“好哦。”以利亞沖著龍形態的尼斯霍格挑釁一笑，“你別生氣哦，是艾米麗讓我打你的嘿嘿。”
艾米麗：“……”
少說兩句你並不會變成啞巴啊以利亞！
接下來，艾米麗就意識到剛才的以利亞一直在留手，當意識到受傷會使尼斯霍格消耗掉多餘能量之後，他的策略立刻從閃躲攻擊變成了直接揍人。
龍形態的尼斯霍格被連打帶削，從一開始咄咄逼人的攻擊變成了被動防守，即使如此，神出鬼沒的白色光束也在他的身軀上貫穿出一道道的傷痕。
艾米麗忍不住摳住了以利亞的衣服。
“艾米麗？”以利亞側頭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艾米麗搖搖頭，忍不住趴在以利亞肩膀上，“你說，我是不是不要追查比較好？這樣尼斯霍格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……”
女孩的聲音很小，但以利亞敏銳的聽力還是捕捉到了她說出的每一個字，也捕捉到了她輕微的泣音。
……她不應該這樣的，明明一直都是活力充沛又得意洋洋的樣子。
“當然不會啊。”以利亞回答，“就算不是這次，他早晚也會變的嘛。”
“誒？”艾米麗懵逼的擡起頭，“哈？早晚會變？”
“對啊，因為他就是暗黑邪龍嘛。”以利亞再次卸掉了以利亞的翅膀，輕快的回答，“這個滅世教派信仰的就是他嘛。”
艾米麗：“……”
等下，你是不是很輕描淡寫的說出了什麽可怕的事實？
“信、信仰的就是他？”艾米麗感覺自己受到了靈魂沖擊，一臉癡呆的重覆，“等、等下，你是什麽意思？”
以利亞頓了一下，解釋道：“滅世教派一直都想讓邪龍誕生，因此才一直收集適合的母體，利用邪龍的氣息汙染他們，讓她們誕下合適的載體，以供邪龍降臨。”
“所以說，尼斯霍格就是合適的載體？”艾米麗感覺自己頭發都要掉了。
……她只是隨口起了個名字，沒想到自己的便宜弟弟竟然真的是暗黑邪龍啊！
“是啊，”以利亞承認，“非常成功的載體，邪龍的投影早已寄宿在他的體內。”
艾米麗震驚了：“你一直知道嗎？”
“當然啦，這種事情看一眼就能知道吧。”以利亞回答，“他的本質和人類是完全不一樣的。”
艾米麗後知後覺的想起來，最開始在學校遇到以利亞時，他好像只看到了尼斯霍格，對自己另眼相待也是因為尼斯霍格說她是聖光大天使。
忍了又忍，艾米麗還是沒忍住質問：“……那這麽大個滅世邪龍在你面前，你就這麽放著不管嗎？”
“本來是想動手的，但當時學校有不少人類，我想等到人少了再殺了他嘛。”以利亞撅了撅嘴，“但是後來你們請我吃人類的食物，又說我們是夥伴，那怎麽好意思就直接下手，當然是觀察一下再說。”
所以你就這麽放棄了？
艾米麗痛心疾首的說：“以利亞，敵人的糖衣炮彈不能吃啊！”
“沒關系嘛，反正人類全死光我也不介意。”以利亞輕描淡寫的說，“比起人類，還是你們比較重要吧。”
艾米麗沒忍住又給了以利亞的腦袋一拳：“你給我介意起來！”
以利亞又挨了一拳，忍不住大叫起來：“艾米麗，你今天老打我！”
“這是你應得的！”艾米麗捶了以利亞幾下，“快去打架，別磨磨蹭蹭的。”
以利亞氣的臉都鼓了起來，把在艾米麗這裏受的氣全部發洩在了龍形態的尼斯霍格身上，把他揍的毫無還手之力。
幾次三番的挨打之後，尼斯霍格身上的傷口好的越來越慢，最終，他動作停了下來，從高大的怪物逐漸變成了人形。
他的額頭依舊長著鋒利的犄角，其中一根已經被以利亞砍斷了一半，巨大的翅膀如同折斷一樣耷拉在地上。
他精疲力竭，身上布滿了傷口，鮮血從傷口處湧出，將他染成了血人。
“尼斯霍格？”艾米麗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。
尼斯霍格擡起頭看向了艾米麗，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：“姐姐大人……”
艾米麗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，她跑到尼斯霍格身邊，想要抱住他卻無處下手，只能抽泣著擦眼淚：“對不起，我不該帶你來這裏的，你傷的好重。”
“和姐姐大人沒關系，這都是我的錯。”尼斯霍格勉強笑了一下，輕聲說，“是我沒有告訴你真相，我害怕你知道我的身份會離開我……”
“我、我才不會離開你！”艾米麗大聲反駁，“我才不是那種人！”
尼斯霍格看了以利亞一眼，轉而凝視著艾米麗：“即使我是要毀滅世界的邪龍，你也不會離開我？”
“我不會離開你的，如果你要毀滅世界，我只會竭盡全力的阻止你！”艾米麗堅定的回答。
“謝謝你，姐姐大人……”尼斯霍格溫柔的說，“請別看我了，我不想讓你見到這樣的我。”
“可、可是……”艾米麗抽抽搭搭的。
“好啦。”以利亞拍了拍艾米麗的肩膀，“讓你看到他狼狽的樣子，尼斯霍格會更難過的，畢竟，男人總希望自己在心愛的女人眼中是完美無缺的。”
艾米麗沒想到以利亞竟然能說出這麽體貼人的話，不由震驚的看著他。
下一秒，以利亞就暴露了真面目，他洋洋得意的說：“這話很帥吧？我從小說裏學到的！”
“帥帥帥。”艾米麗敷衍道，又擔心的看了一眼尼斯霍格。
尼斯霍格向著艾米麗笑了一下：“別擔心我，姐姐大人，以利亞會幫我的。”
“哼哼哼，到最後還是得靠萬能的人造神兵大人！”以利亞得意的跳到了尼斯霍格面前，伸出手，“好，這就把你凈化了！”
艾米麗還想再看，但被尼斯霍格堅決的盯著，只能背過身不去看他。
一切都結束了的此刻，艾米麗巡視了一圈這個營地。
經過了一場大戰之後，這個營地已經被徹底摧毀了，帳篷被掀翻，地面上滿是坑坑窪窪的痕跡，死去的邪|教|徒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。
但好在一切都結束了。
艾米麗慢慢的呼出一口氣，有點害怕，但比起害怕，更多的還是心潮澎湃的激動和對尼斯霍格的內疚。
而且，發生了這麽多事，現在已經這麽晚了，回家肯定要被說了。
對了，還有穆恩老師，不知道他現在醒了沒，這麽久了該不會著涼了吧？
路德維希知道今晚的事，絕對又要大罵她一頓……
艾米麗亂七八糟的想著，直到身後傳來‘搞定’的聲音才轉過頭。
第一眼她看到的是尼斯霍格蒼白的臉色，第二眼就發現他身上什麽都沒穿……
艾米麗：“！！！”
她、他竟然忘了，尼斯霍格已經把他的衣服撐爆了啊！
“我、我去給你找找能穿的衣服！”艾米麗紅著臉跑到一旁倒塌的帳篷邊開始翻找起來。
尼斯霍格遲鈍的低下頭，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撐裂了，蒼白的臉色一下子湧上了紅暈：“抱、抱歉，姐姐大人……我立刻就去找衣服！”
“好啦，這個給你擋一擋。”以利亞大大咧咧的摘下了自己裙子上的圍裙遞給了尼斯霍格。
“你這不是更糟糕了嗎？！”艾米麗怒道，“快去找衣服啦你這個笨蛋！”
“我才不是笨蛋，艾米麗！”
“你就是笨蛋笨蛋笨蛋！”
“你才是笨蛋！”
“反彈！”
“我反彈你的反彈！”
“我反彈你反彈我的反彈！”
小孩子幼稚的吵鬧聲在狼藉一片的廢墟中響起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劇場內
表演已經結束許久，但穆恩沒有動，伊菲列也沒有動，只是安靜的站在穆恩身後。
“失敗了啊。”穆恩眨了眨眼，紅色的光暈從他的眼中退去，他有些遺憾的說，“沒想到，他們之間的羈絆比我想的還要深厚，即使是本體也被影響到了嗎。”
說著，穆恩難得產生了好奇之心，他問道：“你們人類會喜歡面包嗎？”
“我想並不會。”伊菲列恭敬地回答。
“是啊，為什麽會這樣呢？”穆恩手指敲擊著座椅的扶手，“真是難以理解的家夥。”
他看著尼斯霍格找到了成人的衣服套在身上，艾米麗在勤勞的幫他整理過長的衣擺，以利亞在一旁幫倒忙被艾米麗氣的追著打。
而王都內，全副武裝的騎士與神官披星戴月，前往滅世教派營地的方向。
快要結束了。
穆恩思考了一秒鐘他是要繼續躺回那個小巷裏，還是裝作一個無知的老師去尋找艾米麗的父母。
不，根本無需思考，他絕不會再回到那個骯臟的小巷裏。
穆恩站了起來，走到了大開的窗邊，身影在月光中若隱若現。
即將離開前，穆恩想到了什麽，他若無其事的說道：“有件事需要你去完成。”
“請您吩咐。”伊菲列恭敬地彎腰。
“如果路德維希來問你我們之間的關系，”穆恩頓了一下，實在無法把那幾個死小孩的推測說出來，“無論他說什麽，你否認就可以了。”
話題跳的也太快了？
伊菲列一臉的不解，但依舊恭敬地答道：“是。”
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，月光下的身影消散了，仿佛那裏沒有人存在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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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那被洞穿的傷口很快被黑霧填補,周圍的組織快速填補著這一處的空缺。
交戰的雙方都沒有在乎這個小小的傷口,而是再次戰在一起。
哪怕是艾米麗這個外行，都能看出以利亞的實力遠超尼斯霍格,但以利亞並不怎麽出手，而是一邊躲閃尼斯霍格的攻擊,一邊嘴上冷嘲熱諷幾句。
“你真是太弱了，艾米麗不會喜歡你的。”
“沒吃飯嗎？再用力點。”
以利亞一邊打一邊挑釁,別說是喪失理智的尼斯霍格，就連艾米麗都有點煩了，她面無表情的給了以利亞一拳。
“你幹嘛打我,艾米麗！”以利亞委屈的扭頭質問。
“想打就打了,哪有什麽理由。”艾米麗甜甜的笑了笑,“對了，我想到辦法了。”
艾米麗說前一句的時候以利亞鼓起了臉，後一句立馬就忘記了挨打的仇，追問道：“什麽辦法？”
“你覺得不覺得尼斯霍格現在比之前清醒一點了？”艾米麗趴在以利亞耳邊問,“他剛才都能說話了。”
以利亞仔細端詳了一下被他揍的破破爛爛的邪龍，發出了無知的疑問：“有嗎？”
“……有！”艾米麗又捶了以利亞腦袋一下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偏見，她總覺得這個新生的腦袋空蕩蕩的,敲一下甚至能有空洞的回聲……
“好嘛,你說有就有。”以利亞答道，接住了尼斯霍格揮過來的利爪,身邊盤旋著的光束又一次穿透了尼斯霍格的手臂，“所以呢？”
“我們來到這裏之前尼斯霍格都沒什麽事，救人的時候他也還好，直到那個祭祀弄來了那個黑霧，尼斯霍格才失去控制變成這樣。”艾米麗分析，“但是他治愈傷口的時候要一直消耗這種黑霧，我認為消耗完了說不定他就恢覆正常了。”
這一通分析有理有據，直接把以利亞說服了。
“太厲害了，艾米麗，真不愧是你！”以利亞摩拳擦掌躍躍欲試，“也就是說，只要把這些力量消耗完，尼斯霍格就可能恢覆正常是吧？”
“我猜是這樣的。”艾米麗鼓勵道，“先試試看吧。”
“好哦。”以利亞沖著龍形態的尼斯霍格挑釁一笑，“你別生氣哦，是艾米麗讓我打你的嘿嘿。”
艾米麗：“……”
少說兩句你並不會變成啞巴啊以利亞！
接下來，艾米麗就意識到剛才的以利亞一直在留手，當意識到受傷會使尼斯霍格消耗掉多餘能量之後，他的策略立刻從閃躲攻擊變成了直接揍人。
龍形態的尼斯霍格被連打帶削，從一開始咄咄逼人的攻擊變成了被動防守，即使如此，神出鬼沒的白色光束也在他的身軀上貫穿出一道道的傷痕。
艾米麗忍不住摳住了以利亞的衣服。
“艾米麗？”以利亞側頭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艾米麗搖搖頭，忍不住趴在以利亞肩膀上，“你說，我是不是不要追查比較好？這樣尼斯霍格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……”
女孩的聲音很小，但以利亞敏銳的聽力還是捕捉到了她說出的每一個字，也捕捉到了她輕微的泣音。
……她不應該這樣的，明明一直都是活力充沛又得意洋洋的樣子。
“當然不會啊。”以利亞回答，“就算不是這次，他早晚也會變的嘛。”
“誒？”艾米麗懵逼的擡起頭，“哈？早晚會變？”
“對啊，因為他就是暗黑邪龍嘛。”以利亞再次卸掉了以利亞的翅膀，輕快的回答，“這個滅世教派信仰的就是他嘛。”
艾米麗：“……”
等下，你是不是很輕描淡寫的說出了什麽可怕的事實？
“信、信仰的就是他？”艾米麗感覺自己受到了靈魂沖擊，一臉癡呆的重覆，“等、等下，你是什麽意思？”
以利亞頓了一下，解釋道：“滅世教派一直都想讓邪龍誕生，因此才一直收集適合的母體，利用邪龍的氣息汙染他們，讓她們誕下合適的載體，以供邪龍降臨。”
“所以說，尼斯霍格就是合適的載體？”艾米麗感覺自己頭發都要掉了。
……她只是隨口起了個名字，沒想到自己的便宜弟弟竟然真的是暗黑邪龍啊！
“是啊，”以利亞承認，“非常成功的載體，邪龍的投影早已寄宿在他的體內。”
艾米麗震驚了：“你一直知道嗎？”
“當然啦，這種事情看一眼就能知道吧。”以利亞回答，“他的本質和人類是完全不一樣的。”
艾米麗後知後覺的想起來，最開始在學校遇到以利亞時，他好像只看到了尼斯霍格，對自己另眼相待也是因為尼斯霍格說她是聖光大天使。
忍了又忍，艾米麗還是沒忍住質問：“……那這麽大個滅世邪龍在你面前，你就這麽放著不管嗎？”
“本來是想動手的，但當時學校有不少人類，我想等到人少了再殺了他嘛。”以利亞撅了撅嘴，“但是後來你們請我吃人類的食物，又說我們是夥伴，那怎麽好意思就直接下手，當然是觀察一下再說。”
所以你就這麽放棄了？
艾米麗痛心疾首的說：“以利亞，敵人的糖衣炮彈不能吃啊！”
“沒關系嘛，反正人類全死光我也不介意。”以利亞輕描淡寫的說，“比起人類，還是你們比較重要吧。”
艾米麗沒忍住又給了以利亞的腦袋一拳：“你給我介意起來！”
以利亞又挨了一拳，忍不住大叫起來：“艾米麗，你今天老打我！”
“這是你應得的！”艾米麗捶了以利亞幾下，“快去打架，別磨磨蹭蹭的。”
以利亞氣的臉都鼓了起來，把在艾米麗這裏受的氣全部發洩在了龍形態的尼斯霍格身上，把他揍的毫無還手之力。
幾次三番的挨打之後，尼斯霍格身上的傷口好的越來越慢，最終，他動作停了下來，從高大的怪物逐漸變成了人形。
他的額頭依舊長著鋒利的犄角，其中一根已經被以利亞砍斷了一半，巨大的翅膀如同折斷一樣耷拉在地上。
他精疲力竭，身上布滿了傷口，鮮血從傷口處湧出，將他染成了血人。
“尼斯霍格？”艾米麗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。
尼斯霍格擡起頭看向了艾米麗，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：“姐姐大人……”
艾米麗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，她跑到尼斯霍格身邊，想要抱住他卻無處下手，只能抽泣著擦眼淚：“對不起，我不該帶你來這裏的，你傷的好重。”
“和姐姐大人沒關系，這都是我的錯。”尼斯霍格勉強笑了一下，輕聲說，“是我沒有告訴你真相，我害怕你知道我的身份會離開我……”
“我、我才不會離開你！”艾米麗大聲反駁，“我才不是那種人！”
尼斯霍格看了以利亞一眼，轉而凝視著艾米麗：“即使我是要毀滅世界的邪龍，你也不會離開我？”
“我不會離開你的，如果你要毀滅世界，我只會竭盡全力的阻止你！”艾米麗堅定的回答。
“謝謝你，姐姐大人……”尼斯霍格溫柔的說，“請別看我了，我不想讓你見到這樣的我。”
“可、可是……”艾米麗抽抽搭搭的。
“好啦。”以利亞拍了拍艾米麗的肩膀，“讓你看到他狼狽的樣子，尼斯霍格會更難過的，畢竟，男人總希望自己在心愛的女人眼中是完美無缺的。”
艾米麗沒想到以利亞竟然能說出這麽體貼人的話，不由震驚的看著他。
下一秒，以利亞就暴露了真面目，他洋洋得意的說：“這話很帥吧？我從小說裏學到的！”
“帥帥帥。”艾米麗敷衍道，又擔心的看了一眼尼斯霍格。
尼斯霍格向著艾米麗笑了一下：“別擔心我，姐姐大人，以利亞會幫我的。”
“哼哼哼，到最後還是得靠萬能的人造神兵大人！”以利亞得意的跳到了尼斯霍格面前，伸出手，“好，這就把你凈化了！”
艾米麗還想再看，但被尼斯霍格堅決的盯著，只能背過身不去看他。
一切都結束了的此刻，艾米麗巡視了一圈這個營地。
經過了一場大戰之後，這個營地已經被徹底摧毀了，帳篷被掀翻，地面上滿是坑坑窪窪的痕跡，死去的邪|教|徒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。
但好在一切都結束了。
艾米麗慢慢的呼出一口氣，有點害怕，但比起害怕，更多的還是心潮澎湃的激動和對尼斯霍格的內疚。
而且，發生了這麽多事，現在已經這麽晚了，回家肯定要被說了。
對了，還有穆恩老師，不知道他現在醒了沒，這麽久了該不會著涼了吧？
路德維希知道今晚的事，絕對又要大罵她一頓……
艾米麗亂七八糟的想著，直到身後傳來‘搞定’的聲音才轉過頭。
第一眼她看到的是尼斯霍格蒼白的臉色，第二眼就發現他身上什麽都沒穿……
艾米麗：“！！！”
她、他竟然忘了，尼斯霍格已經把他的衣服撐爆了啊！
“我、我去給你找找能穿的衣服！”艾米麗紅著臉跑到一旁倒塌的帳篷邊開始翻找起來。
尼斯霍格遲鈍的低下頭，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撐裂了，蒼白的臉色一下子湧上了紅暈：“抱、抱歉，姐姐大人……我立刻就去找衣服！”
“好啦，這個給你擋一擋。”以利亞大大咧咧的摘下了自己裙子上的圍裙遞給了尼斯霍格。
“你這不是更糟糕了嗎？！”艾米麗怒道，“快去找衣服啦你這個笨蛋！”
“我才不是笨蛋，艾米麗！”
“你就是笨蛋笨蛋笨蛋！”
“你才是笨蛋！”
“反彈！”
“我反彈你的反彈！”
“我反彈你反彈我的反彈！”
小孩子幼稚的吵鬧聲在狼藉一片的廢墟中響起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劇場內
表演已經結束許久，但穆恩沒有動，伊菲列也沒有動，只是安靜的站在穆恩身後。
“失敗了啊。”穆恩眨了眨眼，紅色的光暈從他的眼中退去，他有些遺憾的說，“沒想到，他們之間的羈絆比我想的還要深厚，即使是本體也被影響到了嗎。”
說著，穆恩難得產生了好奇之心，他問道：“你們人類會喜歡面包嗎？”
“我想並不會。”伊菲列恭敬地回答。
“是啊，為什麽會這樣呢？”穆恩手指敲擊著座椅的扶手，“真是難以理解的家夥。”
他看著尼斯霍格找到了成人的衣服套在身上，艾米麗在勤勞的幫他整理過長的衣擺，以利亞在一旁幫倒忙被艾米麗氣的追著打。
而王都內，全副武裝的騎士與神官披星戴月，前往滅世教派營地的方向。
快要結束了。
穆恩思考了一秒鐘他是要繼續躺回那個小巷裏，還是裝作一個無知的老師去尋找艾米麗的父母。
不，根本無需思考，他絕不會再回到那個骯臟的小巷裏。
穆恩站了起來，走到了大開的窗邊，身影在月光中若隱若現。
即將離開前，穆恩想到了什麽，他若無其事的說道：“有件事需要你去完成。”
“請您吩咐。”伊菲列恭敬地彎腰。
“如果路德維希來問你我們之間的關系，”穆恩頓了一下，實在無法把那幾個死小孩的推測說出來，“無論他說什麽，你否認就可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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